梅雨季已經過了許久,但那天的k市難得地下起了雨。
綿綿細雨同霧一樣,輕輕地一點一點落在地面上,無聲無息的暈開一團團水痕。
像你離開的那天。
你走得堅決走得無聲無息,腳步和行李都一樣的輕,身後的他暴打著你的背,疼痛卻只落在右半邊,最後累得掛在你肩膀上的手臂既飄忽又沉重。
他低下頭,前額抵在你頸子後邊的那塊反骨上,你倆像尊石像凝固了好久好久。
後來雨停了雲破了,卻沒有陽光。
你離開了百花,卻沒離開k市。你在市區的另外一頭有間小套房,每隔幾天去醫院回診之外不怎麼出門,也就沒再見過百花的任何人。
後來朋友介紹了個b市的醫生給你,你飛去b市讓醫生瞧了瞧你的傷勢,醫生說你這情況先天不足後天失調,年紀擺著只會增不會減,再怎麼治療也不可能回復到原本那樣子,所幸日常生活大致上不會有阻礙。
談到最後你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,醫生苦笑了下,說你們這些做運動員的,夢比什麼都重要。
『夢比什麼都重要。』
醫生見你沉默了一陣,邊嘆氣邊說了句你自己決定吧,那是只有你能夠決定的事情。
你露出一抹苦笑,點點頭,沒說話。
然後你乾脆就搬到b市。
b市有個外號叫帝都,聽起來特別高大上,名門戰隊就佔去兩個--微草和皇風。
不過微草的王杰希你不太熟,方士謙你嫌他煩,郭明宇已經退役了好一段時間,跟誰都不算有足夠的交集。
你覺得自己像斷崖上的花,與世隔絕。
前提是你的世界裡只有兩個字。
這兩個字把你從上面踢下去,又拉你上來;你想再跳下去,卻沒有本事跳了。
手廢了,跟死了一樣。